张维贤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发了。
就是,你们既想定鼎天下的大功,又害怕担责。
陆天明回来一眼就看穿了,集体找抽。
人家宋裕本是内侄,自然在国公府吃午饭,李素、冯铨、骆养性可不敢,推辞客套一番走了。
他们一走,张维贤立刻换了态度,伸手就给了宋裕本一个脑瓜崩。
“内心的动机永远无法证明,他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上位,朋友会问为什么,但上位不会等你证明,他会设想最坏的结局,立刻把你给处理掉。”
宋裕本摸摸脸,低头站着道,“姑父,晚辈就是他必须处理的人。”
张维贤深吸一口气,“老夫听天明说过很多次,你适合做大官,不适合做将军,为何不去试一试?”
张世菁突然开口,“爷爷,夫君没说话,表叔怎么敢去试。”
“哈哈哈~”张维贤仰头大笑。
笑着笑着变为苦涩,“这就是后戚,老夫早说过,后戚要么被官场弄死,要么自己弄死自己,现在你们才感受到痛苦,老夫真该感谢徐弘基。”
也许李素、冯铨在这里,根本感受不到张氏与宋氏的苦恼。
他们自己却恐惧很久了,陆天明从未有一天被张家控制,哪怕他是个百户都没有。
以前可以说是陆天明背靠张家登高,但说到底是合作关系。
张家在投资一个‘可能’。
陆天明只是一个‘项目’,其他项目还有宋裕本、骆家、麻家、王朴、丰城侯、大同、宣府、以及边镇很多将官。
只不过陆天明这个项目是新投资,别家是上代投资,且新项目一开始就过于强势,把其余项目给蚕食了。
张维贤也很聪明,很快看清陆天明更具成事之相,立刻倾其所有。
陆天明的心中,彼此的合作关系非常明确。
经营山西的钱粮,全是他‘赚’来的。
不管他用何种方式,总之起步的资本属于他自己。
张维贤早已通过张之桐的嘴告诉他,国公府有八百万两银子可以用,但陆天明从未想过利用,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陆天明起手就把张氏深度掌权的可能给切掉了,假死期间,张世菁作为唯一的正牌夫人,只能节制一个河套,其余地方在别人手里。
你可以说陆天明身份低微,导致他大男子脾性,自尊又自傲。
也可以说他英明,不愿受任何人驱使。
还可以说他无情,为了降低后戚的影响,竟然划分了五府。
但决不能说他糊涂,他比谁都清楚底线。
张世泽能领兵,是因为张世泽的确能领兵,与张世菁没多大关系。
作为正牌小公爷,正牌岳父张之极,陆天明问都不问一句,哪怕是一个虚职,陆天明都没给,不关心不过问。
张家若还感受不到其中的区别,张维贤就老糊涂了。
再看宋裕本。
他真没什么带兵打仗的才能。
但陆天明一路推着宋裕本向上,如今更是掌印大都督府。
大都督掌控一切军事,但又没有自主权,甚至还不如他儿子,除了一个声望和名头,他没有任何作战权。
陆天明的养军,一开始就与历朝历代不同。
将军之所以是将军,是陆天明允许他成为将军。
封侯封伯的时候,所有将军都闭嘴,就因为武权在陆天明身上。
山西那些兵早在不知不觉中换了一茬,商号的兵很多都去商号任职了,军队现在敢碰商业,直接被枪毙。
士兵们都知道饷银来自陆天明,不需要巴结任何人,做好自己的事,饷银直接回家。
士兵没有一个常任官,没有一个将军能随便提拔人,就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