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单将军真是一代贤臣啊,到现在都还在为大奉劳累着,您老年龄大了,战场的事该放手就放手了,至于怎么打那就让秦将军和贵公子商议就好,您何必再操心呢。”
单方起身继续说道,“陛下,这不是老臣操心不操心的问题,战争事关国运,关乎百姓生死,必须谨慎为之。”
“朕知道,老将军啊,您今年贵庚啊?”高祯含笑说道。
单方很是不解的看着高祯,然后疑惑道,“老臣今年六十有三,陛下,征讨南戎。。”
“老将军今年都六十三了啊,时间过的真快啊。”高祯打断单方的话,继续说道,“老将军,您这一辈子为了大奉征战三十余载,您的功劳朕和父皇都牢记在心,只是现在的大奉比起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更需要一个听话的臣子。”
高祯的话直接让单方愣在原地,为国尽忠了大半辈子的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高祯说这种话,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大奉不需要自己了吗?
随后高祯就借故离开了书房,而韩仲宣走到单方身边,递给他一个纸条,然后供水道,“单将军,陛下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陛下的心思你也明白,他需要的是真正的大一统,然而要想做到大一统,兵权始终是禁忌,”
这下高祯算是听明白了,这个高祯哪里是要去对付南戎,他这是要自己的兵权啊。
韩仲宣走后,单方颤颤巍巍的打开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六个字:狡兔死,走狗烹。
这六个字就像六根刺一样刺在了单方心口上,看着眼前的六个字,单方愣了许久,从皇宫回来后,单方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他料定这次南征南戎会是一场针对自己的政治骗局,于是便给礼国公宁致写了一封托孤之信。
看到信的宁致还没来得及追问单方为何突然做出托孤举动时,南方就传来了战事失利,军备被窃的消息。
单靖回到殷都后,实在是百口莫辩,而义国公也受到牵连被搜家,最后的结局就是一场堂而皇之的栽赃陷害,最后导致了单方一家一百多口的死亡。
。。。
看到最后,宁延也楞住了,单国公的死原来是高祯一手促成的,为的就是单方手中的军权,而单方也是因为对朝廷心灰意冷而选择了绝望离世,到最后他也不为自己辩解,其实并不是他不能,而是不愿。
自己为之拼搏了大半辈子的国家突然要抛弃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辛辛苦苦积攒了一辈子的积蓄突然被掏空的感觉,窒息而绝望。
“这。。这怎么会。。这是。。”宁延看到最后,双臂青筋暴起,虽然他早就想到了有人要陷害单方,但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来陷害,甚至搭上了五万将士的性命。
程缘叹气道,“我们的陛下为达目的誓不罢休,集权是他毕生的夙愿,我们五个老家伙现在就你父亲手里还有兵权,虽然不知道为何陛下还没有对宁家动手,但我有预感,若是你父亲还要留在殷都,那这天很快就会到来。”
“是因为关丞相,我们家这么多年能在殷都平安无事,除了我爹放权给我大哥外,还有就是关丞相的照顾,若不是关丞相在朝中周旋,我们宁家早没了。。”宁延双手将信件攥的很死,太嘉军备案的真相比想象中的更加难以让人接受。
人这一辈子,最害怕的就是信念的崩塌,就像单将军那样,若是当年他据理力争,或许还能留有一条性命,可是他没有;单将军将自己的一辈子都献给了那个相信自己,值得自己为之尽忠一辈子的大奉,而如今的这个陷害忠良,贪赃枉法的大奉配不上单将军。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这或许就是单将军慷慨赴死的理由。
。。。
从程缘书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