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样裹在那件臃肿的藏蓝色长款棉大衣里,围巾裹住口鼻,帽子压得很低。
在如此极寒光滑的环境中,她的步伐竟然带着一种诡异的稳定!
一只戴着厚实皮手套的手如同铁钳般伸出,精准而有力地抓住了陈琛即将倾倒的身体!
力量透过厚厚的衣物清晰地传递过来。
另一只手如同闪电般一捞,在书本滑远前抓住了其中一本。
她的动作精准、高效,没有任何多余,仿佛冰冷的机器。
帽檐下,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透过围巾的缝隙,极其短暂地扫了惊魂未定、眼神空洞的陈琛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随即,她把书塞回陈琛僵硬的怀里,松开了扶住她的手,仿佛只是拂去一片雪花。
然后,她抱着自己的书,以一种近乎匀速的、稳定的步伐,继续沉默地向前走去。
她的背影在死寂的冰原上如同一块移动的黑色坚冰,沉稳得令人毛骨悚然。
陈琛抱着失而复得的书,呆呆地站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她下意识地、带着强烈的无助感,再次望向张煜他们艰难前行的方向。
这一次,她的目光穿透浓重的白雾,似乎与张煜投来的视线短暂交汇,那眼神里是纯粹的、被冻僵的恐惧和绝望。
张煜的目光在安静那如同冰雕般的背影和陈琛那冻僵的、绝望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瞬。
他握紧了手中的钢钎,指节因为寒冷和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呼出的白气在他面前凝成冰霜。
他脚下的步伐更加坚定。
“扶…扶住我!滑…”王亮脚下一滑,冯辉和雁洋死死拽住了他,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虽然汗立刻被冻住)。
“看…看路!慢点!”温阳的声音嘶哑着提醒,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
一行人如同在万丈冰渊的钢丝上行走,终于有惊无险地挪进了相对“温暖”的教学楼门厅。
门厅里同样冰冷刺骨,墙壁上结着厚厚的霜花,但至少没有了摔倒的危险。
所有人都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浓重的白雾在面前翻腾,脸色青紫,眉毛胡须都挂满了冰霜,如同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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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课程在死寂的酷寒中进行。
教室窗户被厚厚的冰花覆盖,透不进一丝天光,只能依靠惨白的日光灯照明。
暖气开到最大,但巨大的空间如同一个漏风的冰窖,寒气无孔不入。
讲台上,张柠老师裹着一件极其厚实的白色长款羽绒服,围着厚厚的羊毛围巾,戴着绒线帽,只露出一双温润却带着深深疲惫和病态的琥珀色眼眸。
即便如此,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毫无血色,握着粉笔的手指纤细而僵硬,指尖冻得发紫,每一次写字都显得异常艰难。
宽大的羽绒服也无法完全掩饰她身体的单薄,她微微佝偻着身体,仿佛随时会被这酷寒压垮。
讲课的声音轻柔虚弱,带着明显的颤抖,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她像一株被冰封在万年玄冰中的雪莲,美丽得令人窒息,却也脆弱得令人绝望。
张煜坐在靠窗的位置(虽然看不到外面),冰冷的寒气透过厚重的冰花和墙体,源源不断地侵袭着他。
他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戴着帽子和手套,只露出古铜色的、同样凝结着白霜的脸庞轮廓。
那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胸膛轮廓在厚重的衣物下依然散发着沉稳的力量感。
他的目光落在讲台上张柠老师那几乎要被酷寒吞噬的脆弱身影上,眉头紧锁,眼神深处是沉甸甸的担忧和一种无力的焦灼。
教室前排靠门的位置,陈琛几乎完全缩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