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刚挤出检票口,黄莺的军号声就刺穿喧嚣。
"立正!"她迷彩裤腿卷到小腿肚,军用胶靴踩在积水上溅起星点泥浆,"三河兵团向市区进军!"
王亮捂着的背包里探出烧鸡爪子,冯辉的游标卡尺已开始测量公交站牌倾斜度。
2路电车叮当驶过斯大林街,黄莺抓着吊环哼《打靶归来》,辫梢的野菊花蹭过张煜鼻尖。
当售票员报出"机械学校站",安静突然从梧桐树后蹦出,工装裤沾满油彩:"逮到逃兵啦!"她辫梢的银铃随动作脆响,怀里抱着画板,上面是张煜在列车窗边的速写。
"写生作业。"安静把画纸塞进他背包,颜料蹭在陈琛的手帕上。
张煜展开画纸,发现角落用橙色点了个小太阳,旁边写着"10月2日晨,温度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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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松江机械厂里,张柠的高跟鞋敲击着锈蚀的铁梯。
"小心第三阶。"她酒红旗袍的下摆扫过张煜手背,丹蔻指甲点着断裂的铆钉,"这里曾是铣床车间。"阳光从破顶泻下,在她发间镀出暗红的光晕。
黄莺踹开变形的铁门:"坦克冲锋!"扬尘中惊飞的麻雀撞上安静支起的画架。
陈琛的白球鞋出现在光柱里时,手中文件夹正夹着工厂平面图:"根据1987年设备清单,C区应有台龙门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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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锈迹斑斑的巨型机床现身,冯辉的游标卡尺兴奋颤抖:"行程8米!"
王亮试图转动操作轮,却被黄莺拍开:"碰坏文物判你无期!"
张柠忽然坐上工作台,丝袜勾破处露出膝盖,她哼着《夜来香》晃荡小腿,旗袍开衩处闪过的肌肤像落在铁锈上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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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江堤飘着烤鱼香。安静用扳手撬开啤酒瓶盖,泡沫涌上她绘着机器猫的帆布鞋。
黄莺的军用水壶倒出小米粥,陈琛的铝饭盒盛着切工整齐的饭团,张柠从漆皮手袋掏出高脚杯斟满葡萄汁。
"干杯!"王亮的搪瓷缸撞出豁口。冯辉测量烤鱼长度时,张柠忽然将葡萄汁倒进他饭盒:"科学家需要糖分。"
黄莺大笑抢过张柠的高脚杯灌进啤酒,暗红液体顺着杯壁滑落,在陈琛的图纸上洇出晚霞般的印记。
张煜分到的饭团里藏着枚硬币,齿痕清晰可辨。
抬头见陈琛正擦拭眼镜,耳尖在阳光下透出绯色。
安静突然将烤焦的鱼尾塞进他嘴里,辣味激出眼泪时,张柠的丝帕带着香水味按上他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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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石场的悬崖俯瞰着松花江。安静在峭壁边张开手臂,风鼓起她宽大的工装裤。
"跳下去会变成齿轮精灵!"她的银铃淹没在江轮汽笛中。
黄莺用武装带捆住她腰肢:"烈士陵园缺个讲解员,想都别想!"
陈琛的钢笔在速写本上飞舞,江风掀起她别在耳后的碎发,露出那粒朱砂痣。
张柠忽然解开盘扣,酒红旗袍在风中绽成旗帜,衬里绣满精密齿轮图。
"敢跳吗?"她的挑衅被江风扯碎。张煜抓住她手腕的刹那,黄莺的军号吹破暮色,惊起群群归巢的江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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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的霓虹点亮斯大林街。
安静在旧书摊前举起《机械设计手册》1978年版:"宝藏!"书页间飘落的借书卡写着"陈卫国",正是陈琛父亲的姓名。
黄莺抢过书塞进张煜背包:"传家宝归位!"
张柠的高跟鞋停在舞厅门口。
镭射球旋转的光斑里,她耳垂的齿轮耳坠闪烁如星。
"机械师的浪漫,"她将张煜拉进迪斯科浪潮,"是让每个零件都找到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