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躲在城里,跑到这雪谷来做什么?还带这么几只小喽啰?看来,真是命运安排要你死在这里呀!”
杜尼娅轻嗤一声,踏雪上前,乌发在风中猎猎飞扬,眉眼冷如霜刃,“我也可以装作没见过你。但杀皇室血脉,那是灭门大罪。不如,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灭门?装作没看见?哈哈哈!”塔赫玛斯普冷笑,唇角扬起残忍弧度。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如狼般锁死她,“我可不是傻子……不过,杜尼娅,你未必非得死。”
“哦?”杜尼娅挑眉,语气似笑非笑,寒意如锋。
“你若肯从了我,”塔赫玛斯普笑意变得肮脏,目光在她身上游移,“我心情好了,说不定能饶你一命。事后大不了把你卖给奴贩子,送去帕尔坦、撒马尔罕,你那张脸值几个好价钱。只要你从这片土地上消失,我也不是非杀你不可。”
杜尼娅眸光陡冷,嘴角微翘,像是听了个滑稽笑话:“从了你就能免死?你真把我当傻子?”
“塔赫玛斯普!”伊尔马兹怒吼打断他的下流话语,策马冲出,银盔雪甲在寒光中耀眼如星,手中长剑高举,战马喷着白气踏碎雪地,“少废话——进攻!”
塔赫玛斯普却狂笑,像是听见天大笑话。他张开双臂,仰面迎风,咆哮道:“进攻?你以为我会怕?你们不过几十号人,困在这雪谷,风雪再下几小时,你们都得冻成冰雕!我急什么?等你们崩溃、哭爹喊娘时,老子再慢慢剥皮抽筋,一点不急!”
塔赫玛斯普身后的亲兵爆发出一阵狼嚎般的哄笑,在寒风中盘旋回荡,像是地狱号角。
巨石后,李腾半蹲着,眯眼望向雪谷中央,眼中冷厉光芒闪烁,脑中念头如电光雷鸣,迅速权衡破局之道。寒风掠过耳边,裘帽下鬓角已覆白霜。
“他们人多,硬拼是死路。”图兰沙压低嗓音,眼神紧盯谷口敌影。
话音未落,身后骤然响起刺耳的“咯吱”声,雪地被重靴踏出清晰节奏。众人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乌尔萨竟大摇大摆从掩体走出,披着短斗篷,毫无遮掩地踏雪而来。他的肩膀微颤,唇角咬得发白,但双目执拗坚定。
“阿哈兹大叔!我们不能不管夫人!”乌尔萨急声喊道,声音穿透雪幕,滚入山谷,惊得不远处松林中的雪鸟振翅飞散。
“总督大人,有人!”谷口一名假土匪骤然跳起,狂喊着指向雪岭。
“是什么人!”另一匪徒拔刀狂吼。
“管他是谁——杀!”塔赫玛斯普怒声如雷,挥鞭一指,狼牙盔下面孔扭曲如魔。
五名假土匪骑兵立刻扬鞭催马,马蹄炸雪如雷,卷起冰屑漫天。战马嘶鸣中,他们如狂飙扑向乌尔萨,身披兽皮,手执弯刀,刀锋在白雪反光中寒芒四射,杀气扑面,宛如雪下奔腾的黑流。
李腾猛抬头,眼中寒光大盛:“糟了!”
乌尔萨知道自己闯祸,却毫无慌乱。他没时间取马,低伏身形,脚步如豹弹出,双眼死盯冲在最前的战马。寒风中,他一声低喝,猛地侧身掠过马胸,使出沙陀人传承的“砍马脚”绝技。
短刀寒光乍现,如毒蛇精准劈向马蹄关节。“咔嚓”一声脆响,骨断筋裂,鲜血迸溅。战马惨嘶前扑,摔倒雪地,骑手猝不及防被抛飞,半空头盔脱落,落地颈骨一歪,脸埋冰中。
乌尔萨眼中闪过少年不该有的狠决与野性。他猛扑上去,膝盖压住敌人肩膀,短刀“噗”地捅入胸膛,刀刃没柄,血柱喷起。温热鲜血洒满他的脸,渗入睫毛与唇角,带着铁锈腥气的热流让他怔了一瞬,第一次尝到杀人的滋味。
与此同时,李腾闪身跃出,披风狂卷,长矛如毒龙出洞,风雪被锋芒劈开。他快若雷霆,一矛横扫,将冲来骑兵胸口撕开血洞。那骑兵来不及惨叫,被力道带飞数步,砸在树干上,骨骼碎裂声响得清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