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咔!”
皇帝萧启玄指节地一响,直接将御案镇纸崩开细纹。
他面色阴沉,随即冷笑道:“好,好,看来宫中是漏成了筛子。”
“老奴之罪。”
司礼监大貂珰赵无咎连忙跪在地上。
“知道就好!”
萧启玄冷冷一瞥,显然气得不轻,对赵无咎也没好脸。
他目光扫过阶下二人,深深吸了口气,“传旨:妖魁已诛,九门夜禁即刻解除,金吾卫明哨撤防街市!”
“遵旨!”
焦万宝喉结滚动,知道皇帝也要将计就计。
果然,萧启玄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命令下达:
“书院外墙,一兵一卒不得增派,然其百步之内,缇骑伏甲、社令潜行!”
“建木妖人在京城如此布置,必有人相助,沿着线索查,一个也别放过!”
“让霍胤亲镇书院,但有妖人现身,杀!”
“是,陛下。”
……
因津门之乱故,朝廷遣水师严查河道。
水匪蛰伏,漕帮快船纵横无阻,李衍一行仅两日便抵沧州。
阴霾笼罩运河,武瞿新坟碑前孤悬荒野,尚未生寸草。
祭品中,纸灰迭迭,酒肉糕点油光微闪。
武巴面沉如水,解开裹尸布般惨白的油纸木盒,掌心一翻,孔晦头颅如朽瓜滚落尘泥。
那双浑浊死目,直勾勾望向远处铁灰色的沧州城墙。
“武兄,且看!”
李衍倾壶,清冽酒线自壶嘴长泻,漫过孔晦枯发,浸入焦黄土壤。
“害你之人已伏诛”
话至一半,紧攥壶柄的指节便猛然捏紧。
这时候,再多言语又有何用?
仇虽报,人已逝,魂飞魄散,尽归虚空。
李衍摇头,一声轻叹,半壶残酒泼上冰冷石碑。
而旁边的武巴则伏身磕头,咚咚几下闷响,黄土凹陷。
纸钱在烈焰中卷曲翻飞,化作黑蝶旋天。
铁狮子武塚也在旁边,虬髯白须于朔风中微颤。
盯着孔晦那破烂头颅,沉默半晌,随后叹了口气,看向武巴:
“那兔崽子生前嘴里就剩你这名字!随老夫回庄。兔崽子的衣钵,往后归你了!”
李衍微怔:“前辈,这…恐不合规矩吧?”
武瞿的传承,可不只是开门八极,还有华光教秘传。
华光教奉五显华光大帝为尊,便是民间所说的马王爷,法教传承贵重,而武巴毕竟是人魈。
“鸟规矩!”
武塚一声冷哼,“兔崽子替他们擦过多少屁股?人一死,半个鬼影子不来!”
“老子懒得守戒!怎么,你们怂了不成?”
李衍目光一闪,立时将武巴往前一推,抱拳朗声道:“便依前辈所言!”
这老狮子无惧,他们自然更无畏。
华光教武法凶横,多在南方及江湖武行流传。
他日真有人寻衅,大不了对上便是。
不多时,武家大宅。
前厅森然罗列武家先祖牌位,烛影摇曳。
转入后厅,赫然是座森严法坛:巨幅神像居中,额生竖目,赤面三眼,金甲煌煌,正是“五显华光大帝之神位”。左右稍低牌位,上书“千里眼神”、“顺风耳神”。
“华光一脉,武法为骨,借马元帅司掌雷火之神威,五雷法尤为酷烈…”
武塚洪音如铜钟震荡,跪于坛前的武巴头颅深埋,头上披着红布与法坛相连。
“本教过法,有文坛传经、武山授术之别…”
“入我门墙,七九四十九日‘满师’雷打不动!日诵真言,避污秽守清净…”
“我武家这支,主修五